萧云昭望着他,神情淡漠,“那你倒是说来听听,正巧本王也想见识一下你编故事的能力有多好。”

“皇叔你手上的册子,记录的根本就不是实情。”

萧元良迎上了萧云昭的视线,语气平缓,“当年外祖父的确发现太后的叔父林骞私吞军饷,并不存在诬告,而太后身为六宫之主,却颠倒黑白、包庇家人,彼时她无法直接干涉朝堂之事,便威胁到了我母妃那儿。”

“先不说母妃从品级上就低了太后,光是母妃那怯懦的性格都顶不住太后施压,为了我们母子二人的安危,母妃不得不劝说外祖父改口,最终林骞躲过一劫,外祖父受了罚。”

“事情过去之后,母妃本以为能就此消停了,却没料到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怀疑御医院开给她的补药有问题,便去民间悄悄请了个大夫看药方,大夫说那药并无异常,母妃便开始怀疑身边的人,后经过证实,的确是她的一名贴身宫女在药里动了手脚,而那名宫女早已被太后收买。”

萧云昭听到这儿,提出质疑,“多数人都是帮亲不帮理,你说这些可有真凭实据?”

“侄儿若有凭据,又怎会一直隐忍不发呢?”

萧元良面无表情道,“十年前我不过就是个无能为力的少年,太后威胁母妃的时候,我正躲在床底下,在那阴暗狭窄的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么多年以来,太后都以为我对当年之事不清楚,其实我心中跟明镜似的,皇叔想要证据,我拿不出来,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无法给你找来其他证人。”

温玉礼从始至终都在观察萧元良的神色,听到此处,低笑了一声,“所以你当初跟兰婳说的也是这个故事吗?”

“不止,我和公主交流得更详细,她是个心软善良之人,与她谈心自然是格外轻松的,您二位比不上她耳根子软,我若是在你们面前诉说这些年来我有多苦多累,只会招来你们的嘲笑与质疑罢了。”

萧元良说到这儿,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面对什么样的人,便该说什么样的话,您二位显然对我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我一直以来伪装的真相,以及我是否和苗凌枫有勾结。”

“难道没有吗?”温玉礼反问,“在苗凌枫的地盘上,温南燕虽能来去自如,却并不能逃脱他的掌控与监视,你能骗得了温南燕,却不一定躲得过苗凌枫的眼线,与其说你是被温南燕放出来的,我倒更怀疑是苗凌枫允许你回来。”

“郡主说这话也没有依据,全凭你的猜测。”

萧元良面不改色道,“我原先就解释过了,我挟持了温南燕,威胁他们不许跟着,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出去,我已经在安全范围了。再有,我回府之后,你们对我有疑心,想必也派人盯着我了吧?你们可曾发现我有任何可疑之处?”

“你回来之后,的确很安分,可太过风平浪静,同样会让人起疑。”

萧云昭悠悠道,“以那两个人的性格,上了你的当必定怀恨在心,可你回来这么些天,却都没有遭到他们的报复,尽管你出门在外带了护卫,他们也不会因此就不敢动手,即便杀不了你,让你身上挂点彩好歹也能出一口恶气,可结果呢?他们让你过得这么安稳自在,你可别跟本王说苗凌枫手下都没人可用了。”

萧元良微微摇了摇头,“那这个侄儿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考量,说不定是想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温玉礼低笑一声,接过了话,“或许苗凌枫还挺感谢你让温南燕失去了孩子,他想借此斩断温南燕和你五哥的牵绊,所以恨你的人只有温南燕,不包括苗凌枫吧?至于你们两人之间是否还有其他勾结,我还没有证据,但并不妨碍我怀疑你。”

温玉礼说到这,紧盯着萧元良的瞳仁,“我们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所以一切跟他们有涉及的人,都在我们的防备范围之内,梁王你与我们过往虽无恩怨,但也没什么交情,对于你的话自然是不能轻信,毕竟不是谁都像兰婳那样耳根子软。”

提及司兰婳,温玉礼的语气冷硬了几分,“如今咱们面对面,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明知道司兰婳心软又善良,是不是该做个人放过她?别想着去哄骗她利用她,即便你和太后之间有什么恩怨,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何苦将她牵扯进来?”

“唔,所以……兰婳脸上的红斑果真是郡主你弄出来的吗?”萧元良轻叹了一声,“为了拖延我与她的大婚,你倒真是煞费苦心。”

“没凭据的事,王爷可别胡说啊。”温玉礼自然是不会承认,只慢条斯理道,“兰婳脸上的红斑是如何来的我也并不清楚,但我的确还挺开心的,至少她不用这么快就跳进你挖的坑里,至于除斑的事,司徒彦总会给她想办法的。”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兰婳。她身为友国的嫡公主,她明白她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她如今除了我之外,还有更好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