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芙的话音落下,大堂内霎时鸦雀无声。

众人静默片刻之后,萧元祁第一个回过神来,冲萧若芙呵斥道:“胡说什么!你身为公主,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听到一点儿谣言便当真,如此离谱的说法你也相信?”

“我没有胡说!倒是五哥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暴躁?和离之后你的性情真是越发古怪了,你跟温玉礼分开又不是我闹的,你冲我发什么火?”

萧若芙脸色阴沉地顶撞了萧元祁一句,随即转身,将她身后跟着的下人拽到了萧元祁与淑太妃的面前,“你若是不信,问她就是了!她是从前伺候国公夫人的丫鬟小芸,这种事儿她肯定不敢撒谎。”

前几日温玉礼下令,禁止所有伺候过苗氏的下人出府,避免那些下人来祁王府给温南燕通风报信,妨碍她的调查,后来温南燕的事查清了,温玉礼才解除了下人们的禁制。

“元祁你先别激动,让我问清楚。”

淑太妃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朝着萧若芙带来的那婢女询问道:“温玉礼要嫁宁王,这消息准确吗?”

“太妃娘娘,奴婢不敢胡说。奴婢和伺候国公爷的丫鬟关系还不错,她是真听见了郡主与国公爷吵架,郡主说是去给国公爷报喜,她有了意中人,想要谈婚论嫁,国公爷不太高兴,认为郡主擅作主张,怕她挑个寒门子弟,可谁知……郡主后来竟提起了宁王殿下。”

“郡主还说,她的婚姻大事只能她来做主,国公爷即便是她的父亲也休想插手,毕竟国公爷膝下三个女儿,三小姐已经去了,大小姐又面临被休,如今二小姐是最有出息的……国公爷即便是再生气,也大概不会与二小姐分家了。”

萧元祁紧抿着唇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玉礼要嫁皇叔……这未免太荒谬了。

这事儿从萧若芙的嘴里说出来,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只觉得她又是从哪听到了谣言,他第一时间呵斥她,想要阻止她将此事散播出去,却没想到她拉了国公府的下人前来作证。

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却也明白这婢女定然是没有胆子撒谎。

“五哥,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不相信我们的话,回头再叫两个国公府的下人过来打听就是了,温玉礼既然敢和晋国公提这事,便是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依我看,温玉礼和皇叔的关系要不了多久便会公之于众了。”

萧若芙说着,秀眉紧拧,“五哥,这会儿你该明白她为何要跟你和离了吧?他从前说对你心灰意冷的话,根本就是忽悠你的,她早就与皇叔暗度陈仓了,这事儿乍一听似乎很不可思议,仔细一想,也是有迹可循的。”

“许久之前,皇叔对温玉礼便颇为友善,他在太后娘娘与陛下面前告我的状,说我不敬皇嫂,让我将一年的俸禄拿去给温玉礼做赔罪,听起来像是他身为长辈对我这个晚辈的教训,可若是说他借机替温玉礼出气,那也是说得通的。”

淑太妃垂眸,陷入了思索。

若芙虽然冲动莽撞,大多时候思虑不周,可她这回的分析却是挺有道理的。

淑太妃原先就察觉到,萧云昭对萧若芙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若芙当初只不过是在酒楼冒犯了他一回,且还是无意冒犯的,事后很快就认了错,他何至于一直记仇?

她想不通这事,便只以为是宁王纯粹讨厌若芙鲁莽跋扈的性子,因此若芙秃着头求上门请司徒彦医治时,他的态度会那般敷衍。

如今细细想来,他对若芙的厌恶,极有可能是因为若芙和温玉礼有过节。

“还有一事,温玉礼在和离当天,又另外接了一道册封圣旨,那时咱们很惊讶,却也没想太多,我今日仔细一想,太后娘娘虽然赏识她,可她近来寸功未立,也没有常去太后娘娘那儿走动,太后娘娘何必要给她一个如此大的恩典?”

“她保护太后娘娘那一回,已经得到丰厚的赏赐了,一个功劳还想领几次赏?太后娘娘对她就这么喜爱吗?五哥你大概不知道,你去求和离圣旨的那日,皇叔也去了太后娘娘的寝宫中坐了小半个时辰。”

萧若芙说到此处,冷笑一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温玉礼受封赏一事与皇叔有关,她有如今的地位可少不了皇叔的推波助澜,五哥你不是早就怀疑她在外边有人?那人必然是皇叔!”

“够了!”萧元祁阴沉着脸,怒声道,“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揣测!即便他们如今要谈婚论嫁,也不代表他们早有私情!我相信玉礼和我在一起时没有背弃过我。”

“五哥你非要如此自欺欺人吗?”

萧若芙气笑了,“这几日你总是反思自己,总以为自己对不住她,当真是太傻了!你真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

“皇叔给她的好处,比你给她的多,她便不顾廉耻地背弃了你,还瞒得那么好,她逼着你和离,恢复了自由身,她就懒得再装了!如此狡诈无耻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你住口!”萧元祁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