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差不多的鹅卵石,由于他躲开了,那石子便没有打在他们身上,而是打在了一个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路人肩膀上。

“哎哟!”

那人顿时疼得叫唤了一声,好在如今是冬日,身上的衣服穿了好几层,打在肩膀上的石子有了几层衣料的缓冲,疼痛程度自然是比直接打在额头上轻了许多。

那路人没受伤,看了一眼地上的鹅卵石之后,骂骂咧咧地朝着周围喊叫:“谁家的熊孩子在大街打石子!别给老子抓着!”

萧元祁微微蹙眉。

熊孩子?会是熊孩子做的吗?

他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果真看见不远处的街角聚集了几个玩弹弓的小孩。

可是以他的判断……方才石子传过来的方向和那几个小孩分明就不是一致的。

他拉着温南燕的手走向了那几个孩童,他们的脚边放着一些鹅卵石,可他们并不是拿弹弓对着人群,而是对着墙角的土坑,比谁瞄得准,能打进坑里的石子多。

“王爷,别骂孩子们,他们应该是无心的。”

温南燕忍着疼,朝身旁的萧元祁劝道:“今日街道上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刻意朝着人群打的,也许只是在推搡之间不小心打歪了。”

萧元祁见她受着伤还不忘了替孩子们说话,不禁更加心疼,轻叹了一声道:“放心,本王不是要责怪他们……先不说了,赶紧带你去包扎。”

说完,他拉着温南燕便朝最近的医馆走。

而另一边,饭馆的二楼上,温玉礼把玩着手上的鹅卵石,考虑着要不要打出第三次。

萧元祁显然已经有防备了,再打出去未必就能得逞。

况且他刚才走向了那群玩弹弓的孩子们,或许他并没有怀疑打向他们的鹅卵石是有人刻意偷袭,一次两次还能当做是意外,再来第三次的话,指不定他会开始摆王爷的架子,声称自己遇到了袭击,然后喊一大堆衙门的人,来周边寻找可疑人。

毕竟王爷遇袭可不是小事儿,且他的侧妃受伤,一旦将此次事件判定为恶意袭击,衙门的人必然会重视,少不了要兴师动众。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好好的节日,还是不要让官兵们破坏了百姓的乐趣。

如此想着,温玉礼便丢掉了手中的鹅卵石,朝身旁的萧云昭说道:“行了,就到这儿吧,改天再找机会下手。”

“想报复你长姐,的确不用急于一时。”萧云昭望着街上远去的两道身影,唇角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她若能怀上,那是司徒彦的本事,至于能不能平安生下来,那就得看她的命够不够硬了。”

温玉礼闻言,微微一怔,“司徒彦给她的药有什么问题?”

“药倒是没问题,她如果吃药吃出个好歹来,萧元祁岂不是要怪到我们宁王府头上。”

“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温玉礼追问道。

“并非药有问题,是她自身有问题,以她的体质,即便怀上也有不小的风险,她非要去逞能,怪得了谁?司徒彦承诺助她怀孕,可没承诺要给她保胎。”

萧云昭的语气颇为平淡。

他习惯了冷眼旁观他人的苦难,若对方是个不顺眼的人,他更不会管其死活,甚至可能落井下石。

温玉礼静默片刻之后,不咸不淡道:“何必为了个男人如此为难自己。我若是她,我才不生呢。”

在萧云昭面前,她就是敢毫不顾虑地说出这句话。

萧云昭闻言,只是无声地笑了笑,以她的性格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奇怪。

“萧元祁已经怀疑你了,否则就不会在你跳绳的时候走向你,他显然是要去摘你的面具,你溜走了,在他眼里便是心虚的表现。”

“我自然不能让他摘下面具。”温玉礼道,“我在跳绳前和你手挽着手,万一被他看见了呢?他揭开我的面具,第一句话肯定要问和我同行的野男人是谁,叫我怎么回答?反正没让他逮着是对的,他有再多猜测也无法证实。”

“他如今对你的心思很矛盾,一边觉得亏欠了你,一边又忍不住猜忌你,只要不被他掌握了证据,他有再多的猜忌也是无用的。”萧云昭悠悠道,“你我今日的相聚注定不会太久了,你回去找丫鬟们吧,越晚回去,他对你的疑心会越重。”

“真是晦气,这么长的街,偏偏还是遇上了他们。”温玉礼冷哼了一声,对于幽会被中断一事显然非常不满。

她有不少问题想问,可今日似乎没太多时间去问了。

原本她还想趁着与萧云昭独处,试探般地问一下他和晋国公昔日的矛盾,以及先帝曾经对他猜忌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若是先帝对他不放心,那么如今的新帝,是否会将那一份猜忌延续下去,就等着时机对他这个皇叔下手呢?

“回去吧,我们来日方长。”思索间,萧云昭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我的人已去联络了白桃,让她们在地下花鸟市场与你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