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的要求自然是不过分。”

温南燕平复了一下心绪,朝萧云昭挤出了一丝笑容,“若我有喜,便将岩冰玉送给皇叔作为谢礼。”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萧云昭达到目的之后也就不再多说,与司徒彦一同离开了国公府。

眼见着二人离开,温南燕唇角挂着的笑容自然不必再维持。

想当初她仗着王爷与父亲的偏爱,从温玉礼那儿夺走岩冰玉,她有正当的理由,温玉礼只能违心地‘让’给她,她晓得她每回在温玉礼面前晃悠时,温玉礼都会看见她身上戴着的岩冰玉,心里必然很不舒坦,这令她觉得十分解气。

可惜的是,这东西她也拥有不了太久了,为了顺利怀上孩子,她不得不同意宁王的条件。

“南燕,他这要求的确不过分,我们原本就不指望他会轻易相帮,这场交易于我们来说也是不亏的。”

萧元祁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能生儿育女比什么都好,到那时岩冰玉的确就没那么重要了,皇叔既然想要,给他又何妨。”

温南燕轻声道:“妾身明白这个道理,刚才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我原本想着,我生下孩子之后,这东西要归还给玉礼,我从未想过一直霸占着不还,哪知皇叔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事已至此,就别想那么多了,玉礼那边,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再送给她作为补偿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温南燕说着,反握住萧元祁的手,“王爷,后天就是花神节了,街上会有很热闹的庙会,我已经许久没有出门玩了,后天……您有时间同我出去逛逛吗?”

萧元祁望着她满含期盼的目光,应道:“即便你不提,本王也准备带你出去散心。”

近段时间因着温东菱和苗氏闹出的乱子,她的神情时常低落忧郁,他都有点担心她会在家里闷坏了,眼见着花神节要到了,带她出去玩玩,没准能让她心情好转。

……

是夜。

温玉礼给晋国公喂完了药,叮嘱他好好休息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才坐下来,白桃便递给了她一个纸团子。

温玉礼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这是?”

“今儿宁王殿下和司徒大夫不是来了么?两位王爷在大堂里喝茶期间,司徒大夫找借口溜出来了一会儿,我在厨房外头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塞给了我这个纸团,要我转交给您。”

温玉礼已经打开了纸团,看了一眼上头的内容,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白桃在此之前并未私下偷看,此刻见温玉礼唇边有笑意,便好奇地询问了一句:“王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

“花神节不是要到了吗?有人约我过节呢。”

花神节,是东岳国正月中旬后的民间游艺活动,在这一天,集市会比往常热闹许多,湖面上的画舫也是一眼望去数不清,会有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泛舟游湖饮酒作乐,会有两情相悦的男女暮雨朝云,人潮里,以年轻人居多。

温玉礼悠悠道:“之前温东菱办丧事,后来国公夫人又出了事,我那长姐已经在家中闷了好久了,王爷必然会借着花神节带她出去散心,他想要长姐开心,那必不可能带着我俩一起出门,他们二人郎情妾意地去过节,我自然也要去找我的乐子。”

一晃眼到了花神节这天。正如温玉礼预料般,一大早萧元祁就与温南燕出门了,他们前脚刚走,她后脚便也同两个丫鬟出了门,去往街尾处。

司徒彦的纸团上说,要她在这天去街尾看戏法,萧云昭自然会安排一种安全的方式与她相见。

看戏法?那往热闹的地方走就是了。今天街上赶集的人十分多,有些地段人潮涌动,站在外围听着里边人的呐喊声,也能知道他们在围观什么。

走着走着,温玉礼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叫好声,有围观者鼓着掌,既赞叹又疑惑道:“你们看他们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布一盖一掀,就有东西凭空冒出来了?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也上去耍了!”

温玉礼听到这儿,便领着二婢挤进了人群。

被众人包围着的,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戏法棚,有两名男子坐在桌后,其中一人正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随即将一块黑布覆盖在右手上,左手故弄玄虚地对着空气一抓,捏着虚空朝右手上一放,再抽开那条黑布时,指间便多了一朵红色牡丹花。

周围的孩童们立即发出一阵喝彩声。

“好!你还能变点别的吗?”

温玉礼见此,不禁笑了笑。

她上辈子见过不少复杂的魔术,对于眼前这种简单的戏法,半点儿都不会觉得惊奇。

那变戏法的男子在变了花之后,又陆续变出各种食物分发给周围的孩童们吃,另一人趁着围观众人们兴趣浓烈,再次将黑布盖在自己的右手上,嘴里神神叨叨地低喃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