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公与他凉薄的目光对上,听着他的挖苦,心中一阵愤懑,却又不得不顾及对方的身份,按耐住口出恶言的冲动。

温玉礼适时开口道:“皇叔,恕我直言,这事您多多少少还是有嫌疑的,父亲作为受害人,对您摆不出笑脸再正常不过了。大夫说他如今的情况不能动怒,皇叔请先回吧,若最终证实此事与您无关,我会亲自登门致歉。”

温玉礼此时背对着晋国公,朝萧云昭使了个眼色——差不多得了,你再呆下去,人都要给你气吐血了。

萧云昭看出了温玉礼的暗示,却并未转身离开,而是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其实本王今日前来也不只是为了晋国公,本王特意带了司徒彦来,是准备给温侧妃送丹药来的,司徒彦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对温侧妃能有帮助,本王一片好心想要帮着元祈,如今连他们的面都还未见到,就要被晋国公给赶出去,这事若是被温侧妃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呢?”

他的话音才落下,温玉礼就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就看见温南燕和萧元祁的身影,不禁心道一句:狡猾。

难怪他要把司徒彦一起带过来,这不明摆着告诉那两人:你们有求于本王,可别惹我,晋国公想赶人,你们看着办。

好巧不巧的,温南燕和萧元祁听说了萧云昭来访,便一路赶来晋国公的屋子,才走到屋外就听见了萧云昭的这么一番话,温南燕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她还是来晚了些吗?宁王和父亲已然发生了不愉快。

宁王连司徒彦都带过来了,若任由父亲给他们下逐客令,宁王记了仇,以后还会允许司徒彦继续帮她吗?

恐怕是不会,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皇叔,我与王爷来晚了。”

温南燕出了声,连忙走到了萧云昭的面前,“我们也是才知道您过来了,父亲受了伤不方便接待您,请您移步去大堂,我与王爷来接待您可好?”

躺在床榻上的晋国公听闻此话,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南燕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知野猪撞伤他的事情与宁王脱不了干系吗。

他方才已经和宁王摆出了不愿相谈的态度,温南燕这时候冒出来邀请宁王去大堂坐坐,岂不是当面打他的脸?

是了,听宁王方才的意思,他身后那大夫似乎与南燕有交情。

他不知道温南燕管宁王的大夫要了什么药,这会儿他心中只冒出了一个问题——难道他的安危在南燕的眼中,不如她的药重要吗?

他受伤后昏迷了大半天,如今躺在床榻上难以动弹,南燕来他的屋子,第一时间竟不是来关心他问候他,而是对床前这位有可能是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摆出如此客气谦卑的态度。

而更让他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晋国公只怕是不乐意让你们接待本王。”萧云昭淡漠地注视着温南燕,“温侧妃来得晚,恐怕不知你父亲刚才是何种态度,他并不想让本王在此停留,已对本王下了逐客令。”

温南燕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她瞅了一眼床榻上神色阴郁的晋国公,晋国公此时也正望着她,眸光里似乎带着责怪。

她一眼就看明白了晋国公的想法,他如今对宁王疑心可重,而她对宁王又过于和颜悦色,惹得他不高兴了。

可即便要被他责怪,她也只能咬了咬唇,背朝着晋国公冲萧云昭说道:“皇叔与父亲之间应当是有些误会,他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您别介意,我替父亲跟您赔个不是。”

“南燕你……咳咳!”

晋国公只觉得心头火起,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斥责温南燕,可他情绪一激动,牵扯到了腿上的痛处,顿时吃痛,一句话未说完只觉得如鲠在喉,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父亲切勿激动!”温玉礼连忙提醒着晋国公,边说边去给他倒水。

晋国公平日里也是个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几乎把情绪都展露在脸上,可真是气得不轻。

萧云昭还真是给这父女两人制造了一个难题——当温南燕的利益于晋国公的安危相冲突时,他们二人之间会产生怎样的矛盾?

在此之前,他们应该从未有过类似的矛盾。

此时,温南燕背对着晋国公心里一阵焦急,只得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萧元祁,“王爷,你先带着皇叔去大堂坐坐可好?我随后就到。”

萧元祁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心中叹息一声,走到了萧云昭跟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皇叔请吧,即便岳父方才惹您不高兴,您总不能驳了我的面子吧。”

“自然不会。”萧云昭淡然地笑了笑,与萧元祁一同离开了。

温南燕这才敢转过身看晋国公,此时温玉礼正坐在床沿,拿着勺子给晋国公喂温水,温南燕连忙上前说道:“父亲,请您原谅女儿,并非是女儿要和您作对,而是我实在需要宁王的帮助!”

“你既需要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