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亮堂的屋子,霎时就变得漆黑一片。

温玉礼第一时间警惕地望着窗外。

下一刻,一道如轻烟般的黑影从窗户外头闪了进来,那人的身法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只能看见一道虚影,用“闪”这个词来形容当真是不夸张。

同一时刻,温玉礼嗅到了一缕熟悉的冷香之气,这让她原本还戒备的情绪霎时放松了下来,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果木之香,清透淡雅,是那人一贯会用的熏香。

上一回和他见面还是在宫里,她还记得她最后和他说的那番话——给他时间考虑清楚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再次见面的时候,要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也说了,等她来温家,他会来找她。

那黑影在她眼前站定了,温玉礼抬手就去攻击他。

上回和他动手她输得可难看,后来他帮她银针刺穴,助她练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有些好奇,比起上次的切磋,她有多少长进了?

对面的人见她出手,不慌不忙地朝边上一躲,她不依不饶地又打了过来,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开始进行不痛不痒的反击。

这丫头真是的,身上的伤还没好,就想着要跟他打架了。

屋内没有点灯,两人却能借着透进窗户里的月光看清彼此的影子,巧妙地避开屋里的一切障碍物,你来我往之间,也不知过了几招,温玉礼察觉到对面的黑影突然加快了速度与力度,握着她的肩膀将她逼至床沿边。

他轻而易举地擒住她挥来的手腕,把她锁在他的胸膛与床柱之间,低声道:“哪有你这样做徒儿的?一声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跟师父动手了,别忘了你伤势未愈,得老实点养着才能好得快。”

他的声音依旧如珠玉般清冷好听。

温玉礼悠悠道:“谁让您把我房间里的烛火给灭了?来就来,还搞得这么神秘,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要溜进我房里来采花。”

此话一出,空气寂静的片刻,随即她就听他说道:“本王若是真的要来采花,徒儿你肯不肯让我采?”

这样的回答,让温玉礼顿时有些忍俊不禁,“皇叔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不正经的话了。”

萧云昭道:“近墨者黑,只怪你时常不正经,不知不觉,就把本王也带成这样了。”

温玉礼轻哼了一声,“您半夜闯进来,外头还这么安静,可见国公府的守卫都没发现?”

“祁王府我都能潜入,这国公府的防守又能严密到哪儿去。”萧云昭的语气似是有些轻蔑,“更何况,你的住处从来都不是重点防守的地方。”

说话的同时,温玉礼察觉到他的气息逼近了她的耳畔,“刚才我们过了几招,你数过没有?”

温玉礼道:“没数。”

“十五招。”萧云昭接话,“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

温玉礼有些意外,“你刚才数了?有十五招?”

“数了。”

“所以……”

“你我的约定,从此刻就开始生效了。”他的语气慢条斯理,却不含一点犹豫。

温玉礼:“……”

她当然不会忘记,她曾经调戏他的时候,他说,若能在他手上过十招还不落败,他就与她发展一段“禁忌之恋”。

仔细想想,刚才他们确实你来我往地打了好一会儿,十几招应该是真有的,但——他明显放水,他的所有回击,对她来说都像是挠痒痒似的,压根就没使上劲。

“皇叔你刚才压根就没认真对待,这也能算正经切磋吗?”

“你能十招不落败就行了,约定时可没另说能不能放水。”

萧云昭说着,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柔地揽进了怀里。

“在宫中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回去之后想清楚再来告诉你吗?如今我告诉你,我的回答与当初一样,既动了情,就不逃避。”

温玉礼闻言,心底不由自主起了波澜,便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当真想好了?那我可得说说我的要求了。”

“你说。”

“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能相处多久算多久,哪天倦了烦了便好聚好散。这期间我答应你,与萧元祁保持距离,反正我和他也合不来。你也得答应我,不与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要是哪天你身边冒出几个红颜知己来,你可别怪我和你断绝联系。”

此话一出,萧云昭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和你说正经的,我就是小气,不温柔,不贤惠,不接受左拥右抱的男人。”

“你的性子,我早就清楚了。”萧云昭摩痧着她的头顶,“我笑的是,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就只能是徒儿你了,我活了这么些年,除了已逝的母亲之外,只有你与我最亲近了。”

这个答案,倒是让温玉礼很满意。

“你所提的要求,你即便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