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模样的男人恭敬站在贵妃面前,解释着整件事。

“属下奉命在太庙看守皇后娘娘,见一无名碑,本以为葬着寺中僧人。

“那晚却见一个寺外男人,在那墓前烧纸钱祭奠。

“他行踪鬼鬼祟祟,属下离得较远,听得不够真切,只依稀听到他提起‘昌平公主’……”

“然后呢!”贵妃等不及想知道下文。

那侍卫脸色发青,显然也为真相所震惊。

他低着头,谨慎用词道。

“属下暗中跟上那人,起初他什么都不敢说,属下用了些刑讯手段,才让他说了实话。

“可他……他竟然说,昌平公主早已死了!”

贵妃两眼迸发出一道精光。

她也觉得这荒谬至极。

昌平分明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口里的死人?

紧接着,侍卫的话解开层层谜团。

贵妃听得极其认真,最后发出一串笑声,显得极为愉悦的样子。

她掩着唇,大笑不止。

“真是荒谬,荒谬啊!”

谁能想到,现在这个昌平,竟真是个假货。

还有那真正的昌平,娇纵跋扈,还死得那样难堪。

贵妃的心情仿若飞上云巅,顿感天意弄人。

她正愁抓不住那小贱人的把柄,如今可倒好,就这么送到她面前了。

好啊!

真是好得很呐!

“这件事,你办得极好,本宫要重重赏你!”

“谢娘娘赏赐!”

然而,那股兴奋劲儿过后,贵妃很快冷静下来。

她本可以拆穿那小贱人的身份,永绝后患。

但直接这么做,似乎不够解恨。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那小贱人可是猖狂得很呐。

帮燕妃夺走她的后宫大权,又害得她不得不亲手弄走女儿嘉禾。

贵妃想到这些怨仇,脸上覆着浓厚的阴毒,脂粉已然遮盖不住……

侯府。

昭华对这潜伏的危险一无所知。

她与魏玠争执过后,顿感心力交瘁。

原本也是想与他好好说话的,但他一再怀疑她与九皇兄有染,根本听不进她说的。

不过仔细想来,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听说她在九皇兄宫中待了那么久,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一时间,昭华不知如何处理这事儿。

阿莱见公主久坐在那儿犯愁,也帮不上忙。

好一会儿过去了,昭华倏然起身。

她走到案桌前,思虑再三,还是想写封信,向魏玠解释一二。

一方面,她担怕魏玠真的因此胡思乱想,以致那千鸩余毒不受控。

另一方面,她也怕他生了恨,暗中去对付九皇兄。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这信才写完。

昭华将信封好,交给阿莱。

“你亲自送去魏府。”

阿莱双手接过信,恭敬领命。

魏府。

魏玠还处于失控中,身体紧绷着,青筋骤起,几乎要毒发。

眼前的视线越发糊涂,耳边也如蝇虫环绕,无法集中精神。

案桌上燃着香,有安神养性之效,此刻却无济于事。

他自知,确实没资格过问昭华的事。

而他一再逼问她与九皇子的事,会将她越推越远。

但是,她与九皇子那样亲密,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妒火。

叩叩叩!

“主子,有您的信。”

魏玠现在正烦心,什么信都看不下去。

但紧接着,外面的陆从又说了句。

“是侯府来的信,主子您现在要过目吗?”

侯府来的,极有可能就是昭华的信。

魏玠眉眼间浮现丝丝缕缕的躁郁。

“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