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吩咐动刑,陆从却踟蹰不前。

得知昌平公主是昭华姑娘易容假扮,他震惊不已。

本以为主子抱得美人归,应该高兴了。

哪成想,这突然就要对昭华姑娘上刑。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他意料。

他就是再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也看得出主子很在乎昭华姑娘。

这刑,上在她身,只怕难受在主子心里。

主子也没说具体上哪个刑具,陆从特意挑了个没那么可怕的拶。

那是用来夹手指的。

陆从将昭华的十指放进去,动刑前,他还低声劝她。

“姑娘,您就招了吧。这罪您受不住。”

昭华苦涩地笑笑。

前世她受过的刑具,哪个不比这狠。

她想报仇,就不能告诉魏玠真相。

毕竟,她动贵妃,就是动那沆瀣一气的世家势力。

魏玠是世家的主心骨,他不可能容她。

陆从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一个转机。

他深感无奈。

主子倔,昭华姑娘也倔。

其实只要他们中有一个让步,都不至于弄成这样。

怎么着?

真要动刑吗?

陆从硬着心,示意两边的人,“拉!”

随着那刑具的收紧,昭华的十指受到强力挤压。

指骨要被生生夹断一半,痛得钻心。

她咬着唇内的软肉,几乎要咬出血来。

“啊——”

魏玠手紧握,指节喀白。

陆从看那动刑的俩人如此用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正想暗示他们放点水,忽而听见主子发话。

“收了!”

他回身,瞧见那女子脸色惨白,下了刑具的手指充血红肿,惹人心疼。

可她那眼神还是不屈服,甚至还有对他的恨。

她竟然恨他。

魏玠眼眸发颤,自嘲冷笑。

她利用他来到天启,骗他至深,她恨他什么?

他就该狠狠心,让她将这些刑具用个遍。

届时她才知道,他不是吓吓她而已。

魏玠几步上前,牢牢抓住她胳膊。

“你以为我舍不得?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些刑具对你们这些细作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接着,他又吩咐陆从,“去抓条蛇来。”

刹那间,昭华的眼神就变了。

她怕蛇。

上次在魏府,那蛇就吓得她冷静全无。

陆从听命而行,真就弄了条蛇过来。

昭华直挣扎,全身充满抗拒,本能向后退。

魏玠则狠心将她往前推。

他做着如此残忍的事,嗓音却是那么温柔。

“害怕么,怕就说实话。”

昭华吓坏了,用力与他对抗着。

“不……别过来!啊!”她尖叫,转身扑向他,用力抱着他。

前世,贵妃折磨她,将她丢进蛇窟里。

它们在她身上爬,还咬她,好恶心!

那是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折磨,是刻入她灵魂的恐惧。

她惊骇万分,无助地号哭。

“怀安,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是细作,我真的不是……”

魏玠薄唇紧抿,看似无所动容,手却拥住了她。

他不会真让她被蛇咬。

陆从那边掐着蛇的三寸,哪怕她靠得再近,也不会有危险。

但,他还是低估了她对蛇的惧怕。

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

如此可怜、柔弱,还绝望地寻求他保护。

顷刻间,魏玠再硬的心肠都软化了。

“都出去!”

这话一出,陆从跑得比谁都快。

他就知道,主子舍不得。

屋内。

魏玠不再顾忌,直接搂紧了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