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点头,这种事情自然也不急于一时。

“魏先生,等会儿可否商议一番北行路线?”

徐明策马来到魏序身侧不远处,轻声笑道:“听闻那位陈指挥使也在队伍中,之后可否请魏先生引见一番,对这位陈指挥使,本将可早就想见见了。”

同是武夫,徐明对于魏序敬重多过其他,这敬重也只是基于魏序的书院夫子身份,基于他是忘忧修士而已,而对于陈朝这个年轻武夫,他听说过很多事情,只有敬佩。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魏序微笑指向最前面的那架马车,笑着说道:“徐将军军务不忙的话,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

……

悬岭郡行驿足够宽敞,容纳百人根本没什么问题,不过条件自然比不上神都,郡守裴如早在行驿前等了许久,他原本是想要出城去迎接的,他或许不管那些年轻人里有多少人身世显赫,但光是魏序两个字,便足以让这位郡守大人拿出十二分精神来,不过悬岭郡作为一处要地,实际上说话最管用的也不是他这位郡守,而是徐明,甚至于在大梁律里还有明文规定,一旦有战事,当地武将便可全权处置大小诸事,到时候他这位郡守,也就只能靠边看着了,悬岭郡虽说并未到如此地步,但本地守将职责太大,所以有许多便宜行事之权,这之前也是徐明派人知会他,他在城门处迎接,他在行驿处等待。

不过翘首以盼很快便看到魏序的裴如很快便迎了上去,满脸激动,“学生裴如,见过魏先生。”

裴如年轻的时候,也实实在在在书院里读过几年书的。

魏序年纪不如眼前已经头发白的裴如,但他身为院长的学生,辈分自然极高。

魏序同样回礼,微笑道:“裴郡守可比在下进入书院的时间早得多,不必如此拘礼,这趟还要麻烦郡守太多。”

“魏先生只要不嫌弃行驿条件便是,实在是苦寒之地,比不上神都啊。”

裴如有些感慨,他也是神都本地土生土长的,早些年到了此地当官,也是诸多水土不服,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渐渐对这个地方有了太多感情,不过再如何有感情,这种事情该认便要认。

魏序摇头道:“出门一趟,陛下的意思倒也明确,这帮年轻人要做得朝堂上的治国之臣,也要看得民生艰苦,要不然何至于大费周章慢腾腾前往北境,直接由工部铸造法器送往北境不就得了?”

裴如感慨道:“陛下用心良苦啊,这些年轻人是我大梁的未来,是该好好栽培。”

魏序点点头,“种下种子去,好好照料,但最后长成什么样,也其实很难知晓,不过尽人事是应当的。”

裴如钦佩道:“魏先生真知灼见,不愧有大学问。”

魏序摇头道:“裴郡守可沾染了不少官场习气啊。”

……

……

百余人被安排到行驿之中,虽说条件简陋,但好歹是一人一间房,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谢南渡和陈朝的房间正好相邻,本就孑然一身的陈朝也谈不上什么收拾,很快便走入谢南渡的房间里。

谢南渡正好起身,看到他之后,笑着问道:“出去逛逛?”

陈朝点点头。

两人很快走出行驿,来到长街上,街旁当然也有小贩,只是数量不多,不过却有葫芦卖,陈朝想了想,买了两串递给谢南渡一串,然后自己咬下一个山楂,这才含糊不清地说道:“好酸……”

谢南渡也咬了一口,不过就连一个山楂都没咬下来,只是一小半。

她细嚼慢咽,缓慢沿着长街行走。

陈朝抬头看了看天空,想着估摸过会儿就要有一场小雪了。

虽然还是深秋,但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冬天便来得越早。

之前路上,他们已经见过今年的

“冬天越长,销在木炭上的费用就越多,钱只有那么多,这里多了,别处就只能少一些了。”

看着街边的卖炭翁,谢南渡忽然有些感慨,“衣食不愁的,终究只是少数人。”

陈朝也说道:“世道总是在慢慢变好,大梁之前,百姓担忧的是见不见得到

谢南渡摇头道:“还不够。”

陈朝点头道:“当然还不够,要不然你在做什么。”

陈朝忽然说道:“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带着百万大军去将人族的耻辱彻底抹去,可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会失去丈夫,多少人会失去父亲?又有多少人会失去儿子?”

谢南渡说道:“壮士断腕和钝刀子割肉是不一样的。”

陈朝点头道:“打这一仗是为了之后都不用打仗。”

谢南渡突然问道:“长平州在内的大梁八州,去北境参军的,只有新柳州一州之地地四分之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朝点点头,轻声道:“北境丢了,其他八州距离妖族尚有新柳州在前,